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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章 冬至日梅花開娶妻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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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之時, 他端坐在書房內,準備著卯時迎娶樂霖的事宜, 七堡匆匆而來,神色神秘的說道:“公子, 頭領有禮物差人送來。”

衛玠知道七堡是沂山死士調教出來的影衛,自然知道這頭領便是一陌。

衛玠點著頭,“嗯,放下吧。”

“公子,這禮物,頭領囑咐,要您一定要迎娶少夫人前, 親自拆開。”七堡不放心的叮囑道。

“哦?”衛玠放下手中的毛筆,看向那個精美的木奩,接過七堡遞來的青銅鑰匙, 打開木奩。

只見木奩之中,放著一塊絹布, 還一個令牌。

衛玠拿起絹布, 上面寫道:新婚當是大喜, 故而恭賀。若有機會,脫身和演,弱冠之後, 沂山相侯。

而他則是拿起一旁的令牌,反覆看著,只聽七堡驚呼道:“公子, 這是沂山死士少主入門訓練的信物!”

入門訓練的信物?衛玠看向七堡,眼神閃過了然,看來,一陌給他入山前的試煉,便是金蟬脫殼嗎?

衛玠握緊這個塊令牌,輕聲說道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衛玠將令牌放入暗格,只見九堡匆匆趕來,“公子,玄公子醒了。”

衛玠站起身來,嘴角勾起笑容,才走到房門前,只聽王玄那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來,“叔寶,你今日大婚,怎的不早一點叫醒我?”

“想著時辰尚早,不想將你吵醒。”衛玠的笑容是那般的燦爛,王玄卻沒有領情。

“是嗎?你今日娶妻,樂得合不攏嘴,怕我笑話你一天一夜傻笑沒完吧?對了,我爹托我給你一個禮物,昨晚喝太多了就忘了。”王玄將一個小巧精致的禮盒遞給衛玠。

“禮物?”衛玠皺著眉收下禮盒,並未當場打開,卻被王玄嬉笑。

“叔寶,趕緊打開,我爹可是說了,你得當我面打開。”王玄坐在案桌上,一臉好奇的看著衛玠,“不知我那老爹賣什麽關子。快些打開給我看看。”

衛玠一臉疑惑,怎的一陌和王衍同時送禮?衛玠的眼眸雖然閃過疑惑,卻輕嗯一聲,打開了禮盒。

禮盒之中,放著一個隸書的“沂”字。

衛玠趕忙合上禮盒,擡起頭看向王玄,“王世伯可是說了哪般?”

“說了哪般?嗯……好像就是說你弱冠禮後,讓我跟你去瑯琊走一趟,也不知道為何。話說你不該在瑯琊行冠禮嗎?去你我的老家,又有什麽好交代的。”王玄還一副納悶的模樣。

“原來如此。弱冠之後……”衛玠勾起嘴角,看向王玄一臉羨慕,“眉子,有時候,我倒是真的羨慕你。”

“羨慕我哪般?”王玄自得起來,“羨慕我比你長得帥?還是羨慕我比你高?”

衛玠輕笑一聲,將錦盒收好,拍了拍王玄的肩膀,“走吧,叫上茂宣,該去樂府了。”

衛玠覆手於後,走向王聿的廂房,眸中帶著撥開雲霧見青天的神色,王衍邀他帶王玄去沂山受培訓,這樣的禮遇,不僅是一陌,就連現任沂山死士的掌舵者王衍都認可了他,給他重入沂山死士的機會,對嗎?

這一刻,便是他少年跌入死地之後,真正的否極泰來,而這冬至日,果然一如他的命格,陰盡陽出。

這一天是冬至日,所謂冬至,一者陰極之至,二者陽氣始至,三者日行南至。

這是百官休沐的第一天,也是衛玠迎娶新娘的一天。

鞭炮聲聲,鑼鼓陣陣,一片祥和,一片喜色,樂府門前,門庭若市,衛府門前,車水馬龍。

這一天,衛玠端坐在白馬之上,身後儀仗隊,跟著他搖搖晃晃來到樂府,前來觀禮的百姓,擠滿了街頭。

人們紛紛看著這個面若美玉,眉若遠山,眸若繁星的男子,這個大晉開國以來,最令人沈醉的美男子,這個讓王澄絕倒的美男子,魅若禍國、俊若謫仙、雅若青竹、靜若菩提的美男子。

這一天的衛玠,眉眼之中滿是喜色,一別與他兩年間收斂聲息、委曲求全的窩囊,今日的他得到了陰山死士頭領一陌的新婚賀禮,也得到了王衍的賀禮,更得到司馬王族們的賀禮。

衛玠翻身下馬,這恍若謫仙的人兒,一手垂在胸前,一手負在身後,一如勁松,挺直穩重。

樂府大門打開,喜娘帶著新娘而來,他的視線一直所在樂霖的身上不放,知道樂霖坐入花轎,他才走向樂廣,長袖而拜。

這如玉一般的人兒,在他十九歲的年華裏,迎娶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兒。

而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,帶著儀仗隊,朝著他的衛府而去。

這一天,樂霖終於成為衛樂氏,至此以後,他終於可以將她攬入懷中,呵護一生。

人生小登科,當是人生醉樂之日,故而衛府之中,他與賓客暢飲,王玄到底是一個貪熱鬧的主兒,非要拉著王聿、裴禮、司馬睿前來鬧洞房。

似乎喝醉的衛玠,搖搖晃晃的站在洞房外,想要制止王玄的調皮,卻被裴禮和司馬睿一邊一個架住胳膊。

而王玄這鬼靈精,笑嘻嘻的推開房門,大聲對著蓋頭下的樂霖說道:“夫人久等,不知可否喝杯米酒,與我一飲而盡?”

王玄說著就要去跟樂霖喝交杯酒,樂霖自然聽出王玄的聲音,團扇後邊的她,笑的猶如小白狐,“公子,莫不是喝酒啞了嗓子,怎的與妾素來所聞的音色不符?”

王玄端著酒的手一頓,清了清喉嚨,蓄意裝作難受的模樣,“夫人不知,我是染了風寒。”

“風寒?這病中,公子還是莫要飲酒過多。”樂霖將錦囊裏的銀針暗暗拿出,攥在手心裏,等待王玄靠近。

“無妨,今日是大喜事,還是飲酒重要。”王玄走近樂霖,本想著將酒杯遞給樂霖。

只見,樂霖伸出手,直接將銀針插在王玄的手背上,一聲慘叫而出,酒杯跌落在地上,王玄拔掉手上的銀針,揉著手背後退。

“你這婦人,怎的這般蛇蠍心腸?我不過玩鬧幾句,你就用銀針紮我。”王玄不滿的說道。

“原是玄公子……怪不得,妾覺得此聲音甚是熟悉呢。玄公子怎的來這臥房了?夫君不在嗎?”樂霖壓根不理王玄的抱怨,佯裝無知方才是鬧洞房,尋求衛玠的幫助。

此時衛玠搖搖晃晃的站在洞房門口,撲哧一笑,“眉子,你這洞房鬧得可開心?”

“開心?都被你這醜婦人給紮了手,哪來的開心?我看也就你敢娶這醜婦人!哼!茂宣,景明,景文,咱們走。”說著王玄就要離開。

“夫君……可是妾做錯了哪般?”樂霖佯裝害怕道。

衛玠撿起地上的酒杯,將酒杯放回托盤,雖然是對著樂霖說,確實盯著王玄看,“眉子鬧洞房輸了,就該願賭服輸。”

樂霖佯裝舒出一口氣,“原是如此,不知夫君,你打了哪般賭約?可否要妾的算盤?”

“不過是……”衛玠還沒說出口,王玄氣呼呼的轉過頭。

“衛叔寶,不許說!”王玄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模樣。

“不許說?夫君,莫不是哪般有意思的事情?既然今夜鬧洞房,不如說出來。”樂霖將方才王玄給予的調戲轉回了王玄的身上。

王聿可憐的看著王玄,別過臉去,早就告訴王玄不要鬧衛玠的洞房,也不要招惹樂霖,可他偏不聽。

裴禮低下頭輕笑,看來眉子今夜又要丟臉了。

司馬睿拍了拍王玄的肩膀,一副“眉子,你要堅強”的表情。

王玄氣呼呼的走到衛玠的面前,拉著衛玠的胳膊,“叔寶,你不許說,聽到沒?”

“夫君……到底是哪般趣事?”樂霖團扇轉了個方向,一副好奇的模樣。

衛玠醉眼朦朧的看著團扇後,樂霖若隱若現的臉蛋,揚唇淺笑 ,剛想要說卻被王玄握緊了胳膊。

“叔寶,我不許你說!”王玄不許樂霖這個女人嘲笑他。

“夫君……你當真不跟妾說說嗎?”樂霖那嬌滴滴的話語傳來,衛玠的笑容加大。

“叔寶……”王玄望著衛玠。

“夫君……”樂霖聲音更柔了一些。

“叔寶……你不能……不顧朋友道義……”王玄眼神堅定而又認真。

衛玠轉頭看向王玄,眸中的神色帶著安撫的模樣,王玄本是安下的心,因著樂霖的一句話而又懸了起來。

“夫君,你當真不跟妾說說嗎?”樂霖一臉失落的垂下頭,聲音有了些許的哭音,“原是夫君當真跟玄公子感情甚篤,勝於妾啊。原是坎園之中……”

王玄猛地看向樂霖,這個該死的女人以退為進!當真無恥!

“坎園之中,妾橫插在夫君與玄公子之間,以前夫君否認,妾也便是信了。如今……倒是真的了……”樂霖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樣,一如深閨怨婦的聲音傳來。

王聿捂住嘴巴,這一次眉子得跌一個大跟頭了。裴禮則是不忍看王玄那豐富多彩的表情,趕忙扣住門,他怕克制不住笑出聲來。司馬睿則是垂下眼,輕咳幾聲,防止自己失態笑出聲。

“夫人……你怕是誤會了……其實……”衛玠甩開王玄的手,在王玄呆楞的空檔,搖搖晃晃的走向樂霖,一臉認真的說道,“眉子跟我打的賭是……”

“衛叔寶!你敢說,我就跟你翻臉!”王玄著急了起來,恨不得一蹦三尺高。

“夫君……你當真怕了玄公子嗎?”樂霖委屈的看著衛玠。

衛玠輕嘆一聲,執起她的手,溫柔說道:“眉子不過是說,若是洞房失敗了,就來衛府做一個書童罷了。”

王玄聽到衛玠還是說了出來,萎了脾氣。

“書童?”樂霖錯愕的語氣傳來,“眉子年紀太大了,不適合。夫君,還是莫要答應。”

“嗯。我也是這般想的。眉子到底是老了。”衛玠煞有其事的點著頭。

“夫君,眉子到底是打賭輸了……”樂霖提示衛玠說道。

“夫人,打算如何?”衛玠溫柔的笑起。

“不如就讓眉子將府中存著的栗子拿出,當街去賣吧。畢竟士大夫賣瓜果也有傳聞,不知眉子賣炒栗子會如何?”樂霖這話才出,只聽王玄暴喝。

“你這個醜婦人!我眉子不會去的,你死了這條心!”王玄寧死不降的說道。

“夫君……他喜歡食言而肥。”樂霖了然的聲音差點把王玄氣吐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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